三分钟

fvck it if I cant have us

草莓与香烟

by 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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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x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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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总会找到你。”


当幽灵再次看到那一双湛蓝的眼睛时,他那被作战武器腐蚀生锈了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这么句毫不相干的话。捯饬了下脖颈边翻起弄得他直痒的面罩边缘,不受控地他还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黑色牛仔外套,白T,简单的牛仔裤。这不算糟糕吧。


想到这儿他差点儿打了自己一巴掌。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强尼·麦克塔维什的亲妹妹来警局赎他出门,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幽灵是部队里的一级作战人员,是敌人都不敢多看两眼的“死神”。幽灵也自知自己何种身份,以及他手里沾满又清洗过多少鲜血。幽灵是杀人不眨眼的,是靠打击与子弹过日子,震耳欲聋的从不是邻居家的音响,而是回归平民生活时眼前闪回的痛苦记忆。


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妈的应该叫这个名字。


笼子前有一个询问台,幽灵从他那个角度一抬眼就能看见你的背影。他此时责骂过什么智障设计的牢房,他只要想,手指绕过栏杆便能从里面撬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见你走进后被值岗的警员因“不准抽烟”的禁令拦在外。


他见你一脸不屑地吐出短小的烟蒂,本就隐形的火苗扔到地上后用脚碾压窒息。他还没见你看过来。一个眼神都没有。或许是厌烦了,幽灵想。


这不是你第一次干这事了。上一回你揪着肥皂的耳朵念叨了不止一个小时,幽灵自然遭到了教训,大抵就是那些说他们是不是傻了见义勇为把自己“救”进监狱的话。然后接下来的半天便成为了温和的安慰,称“干得好”。接着你递给他一颗草莓。


而那也不是他第一次见你。


你和肥皂性格不怎么像,但最主要的那点,幽灵没有忽略。


这次呢,这次你会不会教训他。会不会像坐在的士后座的那个夜晚,你的指尖游走在他脱了手套的掌心,湿漉漉的将最鲜活的红色“心脏”递上。心脏——那颗草莓如心脏一般,蹦蹦跳跳地滚进了他嘴里。


没敢告诉肥皂,幽灵自那天起便忘不了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那里面着重闪着耀眼的鲜红。


“嘿大块头!出来,有人来认领了!”


幽灵回神。他翘着的脚落地,看似傲慢地走了出去。


你同样不说话,与他并行走完警局的走廊后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你翻找一阵口袋,才想起来打火机在下车前脱掉的那件外衣里。


他倒是先等在车前,等你开锁后一气呵成跨着他那健壮的长腿坐上去。


“你还真自在。”你叼着干烟,先插钥匙。


他不看你,手杵下巴看向窗外。“肥皂打给你的?”这样说着,倒是一句肯定。


烟头终于燃起,你摇下车窗,“喔我想想。不是强尼!是天使耶稣显灵托梦告诉我今天我必须来这个警局付保释金!”车子发动了。“当然是我哥打给我的!”


幽灵翻了个白眼,他从不想这样说,但是你每次开口他都想骂一句“冷静”。


相反,他自知无法冷静的人是自己。他的黑色皮手套因绷紧的力度吱吱作响。


你注意到了,想不注意到都难。往后一靠,你放弃了开车的想法,在没有路灯的停车场里瘫坐着。你递给他一支,“你还好吗?”


幽灵这才转过头来。第一眼当然是你常抽的牌子,然后就是一小袋草莓。就放在那儿,你和他之间。


布满淤青的指节接过,他凑近,先放到嘴中然后接受你的打火。呼的一声,车里亮起来。


“确保我不会烧伤你。”你道。


“那算什么问题。”他吐的第一口总是烟雾缭绕。你知道他在回你上一个问题。


车里很安静。没有空调,没有从旁边树林钻进来的风;车里很平静,没有颠簸,没有坑坑洼洼的沥青。车里又很热,两颗亮着燃烧着的意志左右游弋。但这种飞蛾扑火的情况,总要有一个人先投降。


你看过去。该死的骷髅头罩。你曾问过约翰,但没有得到答案。


“这算什么回答。”你弹弹烟灰。


他轻笑,嘴边扬起了弧度,“我……很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贼心虚似的停顿。“再说这也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你一撇头,“天大的笑话,西蒙。我他妈今天来到这儿了,大晚上的跨了州,加了两百美元的油,开车开得我腰酸屁股疼,来到这里,你说我不在乎?”


“那在乎的人会怎么做,告诉我,我参考参考。”你想去捕捉他的视线,但奈何对方不给机会。


幽灵不敢置信的眼睛被烟熏了下,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回什么。偶尔几次,他张开嘴,他想说:我在慢慢地四分五裂,我需要有人陪我度过今晚,抱着我。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所以他默默地抽着烟,一把一把地将所有困扰着他的烟雾吸进自己的气管,沉淀于沉重的心脏底下。


“我不知道。”终于,他开口道,“我不知道在乎的人会怎么做,我一直都生活在军营里。”


这才是幽灵,将敌人脑袋里的子弹视作浪漫,把成功的潜入任务读作“爱情”。他不太懂,也不敢将你拖入他的世界。


感觉再眯眼看,你都能看到他头顶一团乌云了。你无语,打开了收音机。嘈杂的音播导购在叫嚣着哪家工厂的商品物美价廉。


你们坐着,直到第一根烟抽完。


他砸砸嘴,“不走吗,如果你打算就在这里坐一晚上,提前告诉我的话我还能去警局蹭一个位置。”他几乎是瞪着你。


没想到你“噗”地一声。他可从没见哪个被制服在他手下的小兵会对他的“威胁”喜笑颜开的。


“笑什么?”威胁变成了疑惑。


“没什么。”你挥挥手,顺手抓起一颗草莓,按在舌尖。“只是如果你真的想指使我做事的话,这种方法可不奏效。”


他看着汁水在你嘴里爆开,不打算顺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揣起手,无助地靠着座椅。他的身形使得车垫都显得渺小。


“能帮我点一根烟吗。”你突然道。


男人惊讶但动作迅速地转头,听你沉下的嗓音说:“我值得一点休息时间,你说对吧。”


所以手掌重回视线范围,捏上打火机,他动了动脚,一股草莓的果香便涌入鼻腔。他将香烟喂进你嘴里,直勾勾地望着火光重燃又消失。


精明的狙击手不会看错,高超的计划执行者不会判断失误。距离太近,如此近以至于他嗅到了衣服上你的味道。


“谢谢。”你说。“手真的没事吗。”还没等他坐稳,你追问。


拽下手套,他总算带了点平常自信的语调。“你应该看看另一个人。”


“我不该。”你道,“我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他垂着眼,轻盈的笑声消失在刹那间。“强尼?他是你哥,理所应当。”


你故作犯恶地叫了声,倒是捡起了气氛。“得了吧,强尼属于我不看他都要跳出存在感的那种人。”


他笑笑,“确实。”


然后他开口:“我去了一家酒吧,准备消磨时间。灯光、灯光太闪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是为了玩乐喝酒,而是为了逃避。”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也许是香烟的甜味让他放下戒备。


宽厚的手掌被你的覆盖,他终于抬头,轻吟喘息,“我很危险,你不应该……”


没等他说完,你捧起他那愚蠢又可笑的脑袋。“不,爱永远会找到你,西蒙。你只需乖乖闭嘴,接受。”


西蒙总忘记你的瞳仁是蓝色的。那里面好像闪着鲜红: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血液的颜色,它岔开细枝末节地淌着,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最后肆意变成一副野火烧尽后的野花丛。


“你不能动摇我对你的渴望。”他见你盯着他的双唇。他或许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滋味:草莓和香烟。他猜测着。


一个陷入痛苦之情的人完全可以实施超出预期的自我折磨。你眼前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巨大的身体包裹着脆弱的心,然后再用一圈带刺的自我防备意识隔离现实。


唇瓣相触的时候西蒙发现你的烟早不见踪影,他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把它丢出去的,但是吻上你的那一刻,他如同重燃起了一根世界上最烈的尼古丁。一呼一吸间失了寒冷,理智,幻影般的,无辜的旁观者被白白杀死了。


他全身心都投入这单一的吻里。他紧握着柔软的花枝,从心底迸发出的非人力气没有让花滴血,反而浇灌了它,拉着它一起坠入他的悲伤——他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的悲伤。


那不属于任何一个基于肉体欢愉基础的吻。不,本就是猛兽的男人礼貌地,辗转过一条条细纹,吸走沉闷的雾气,为你展现着一场美妙绝伦的表演。这一刻他仿佛打开了保险,握起了扳机。


“西蒙……”你叹。语句在挣扎间重新被他吞了回去。


因小巧水果而染上红色素的舌头都被他一一吮吸。头发缠绕在他胸口,喧嚣的收音机此时随路边无声的风一般殆尽。这个吻之前没有承诺没有约定,他悄悄睁开一条缝,泛红的嘴唇让他感觉到很幸福,太过幸福所以悲伤。


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巨人愈发激进,他越过障碍,放平座椅,巨人现在掌控着你,你的双脚在燃烧。


离开时一道银丝闪过。他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想:我从未见过任何同你一般动人心弦的美丽。”他还想说,因为你的爱太吸引我了,你的深情太吸引我。


你笑起来,红了脸。“好了,大情圣。放开胆子做你想做的吧。”


出乎意料的,他打开你攥紧他衣领的手,将一颗草莓放到你掌心。


“谁能想到我得到了你。”那听起来更像自言自语。“你说的对,我不危险。而你是。对我来说你很危险。“他低头,你们鼻尖相碰。你试探地抓住他面罩边缘,那里皱皱的。


他点头给你绿灯。


两人的距离又再次变近。嘴唇擦着他耳垂,“虽然这只是一张面具,我感觉你已经赤裸。”接着红色扔进齿间,炸开的激情抨击着,在男人的舌面上展成鲜艳的画卷。


他也曾桀骜不驯,放荡不羁,被困囚笼,假装顺从。但当你从旷野中走来,万物终会归于寂静。


因为他知道,爱终会找到自己,他只需要他妈的闭上嘴,好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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